眼睛的玩意儿:“这么多年了,你的审美……还是这么一言难尽。
这模样……就,不能再改改?”
“你懂什么?!”生长卿恼怒驳斥:“大,就是好,多,就是美!又大又多,那就是又好又美!”3
“……或许吧。”
宣导卿的眼角抽搐了两下,无奈的轻叹:“如果又大又多的不是这种触手就更好了。”
此刻,就在槐诗的面前,伴随着魔山的伪装和外壳炸裂,那一片岩石之下的真实姿态就此尽数展露而出。
数之不尽的血肉彼此纠缠,畸变的生长,仿佛一朵猩红的蒲公英那样绽放,千万条粗壮的触手招展着延伸向远方。1
就在魔山猖狂的大笑声里,数十道粗壮的触手猛然纠缠在一处,编制成环,对准了远方层层装甲和矩阵笼罩的天阙。
虚无的空洞之中,泛起血海的潮声。
黑暗展开,模糊的沸腾声响里,粘稠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延续了一瞬之后,就形成了瀑布奔流一样的轰鸣。
那是……已经如同瀑布一般不断的喷出的血肉构成物。
像是数百条手臂纠缠在一起的诡异爬行物,像是眼耳口鼻混合杂交而成的蠕虫,没有皮肤浑身肌肉裸露的畸变猿猴,长出内脏的岩石和浑身长出獠牙的怪鸟乃至各种各样数不清的诡异玩意儿……1
不知道究竟要穷搜多少地狱才能拼凑出如此众多的畸变体,也不知道要浪费多少生命和食粮才能将他们豢养到如此的规模。
可现在,那些改造失败的废品,验证生长卿灵思妙想的实验体,已经像是呕吐物一样,无穷无尽的从环中喷出来,爬满了天阙的外层,发狂的破坏着。
触目所见,能看到的便是一片片骨白和血肉交织成的惊悚景象。
而就在槐诗面前,异变之后的魔山舒展身躯,一张张大口从触手的末端张开,尖锐的笑声扩散!
令槐诗,面色骤变。
因为,他的循环,竟然在魔山的面前,迅速崩溃。
像是风暴之中的沙堡。
无穷尽的孢子状血肉漂浮在空气之中,在那残缺的血肉里,浮现出一张张洋溢着欢欣和狂热的面孔,或是姣好,或是丑陋,或是俊美,或是狰狞。
每一张虚幻的脸都在看着槐诗,张口,沉醉的歌唱:
“啊,啊,多么英俊的美少年……果然像天神一般。”
“我的心已经被他所感动!”
“欢呼,欢呼,为战胜那恶魔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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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天使更加荣美,你比天上星星更加璀璨!”
此刻,少女的欢笑和无数人的颂歌未曾让人感觉到任何欣慰,槐诗只能听见数不尽的噪音,忽然掺杂在了自己统一的节奏和律动之中。
迅速的瓦解着这一份共鸣,自最底层,开始破坏他的循环根基。
令天阙和归墟之间密切的联系,迅速的破裂。
近乎,难以自控。
当失去了海量源质的供应之后,雷光不再……
现在,那嘈杂又诡异的歌声里,魔山的真身自血肉之中缓缓升起,不复曾经的肃冷,可在猩红色彩渲染和无数触须的笼罩之下,却越发的诡异。
如此的,嘲弄大笑,俯瞰槐诗的模样。
欣赏着槐诗的笑容渐渐消失的模样。
以及,从眼瞳中所缓缓升起的阴霾。
可那样的表情,又仿佛有什么不对。
不是茫然或者不安,也没有任何的恐惧,而是某种……了然的恍悟。1
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
透过源质的观测,槐诗终于看到了,那些编制在魔山血肉之间的残页,一张张古老的曲谱和台词在苦痛中流转,畸变。
曾经属于天国的事象记录!
传世的歌剧——
——《魔笛》!2
紧接着,便再无法压制内心中涌动的恶意,兽性狰狞。
“这股子味道,真是怀念啊。”
他轻声呢喃,仿佛自言自语一样:“我还以为你们会继续藏在见不到光的角落里,继续瑟瑟发抖呢……”
“黄!金!黎!明!”5
轰!
在畸变的事象精魂的干涉之下,无穷噪音彻底将槐诗的交响彻底撕裂,天地之间回荡着哀嚎和嘶吼,以及柔媚又癫狂的欢歌。
颂唱绝望之死!
“死吧!”
魔山挥手,被誉为毁灭中枢的巨大生命构成体重,一张张大口浮现,喷吐出漫天的碧火,化为暴雨洒下!1
“恭喜你,魔山,看来你交到了新的朋友。”
在那一瞬间,槐诗抬头,眺望着那一张在狂喜和愤怒中扭曲的面孔:“我知道,你或许从那些刚刚结识的朋友们那里得到了慷慨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