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孟添,我们何友他是犯错了,但还不到要去坐牢送死的地步吧?”
“我们家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对我儿子?”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
顾良才断手过后,人就变了个人,不喝酒的时候还好,喝酒以后六亲不认,怀疑老婆会另外找男人,怀疑儿女对他看不上,但对顾何友这个唯一给他传香火死后摔盆子的儿子还算看重,至少他发酒疯那么多回,没动手打过儿子,孟添说要把顾何友送派出所,简直是犯了他忌,他当场翻了脸。
赖桂枝也有些不舒服,但她手里还捏着孟添给的钱,这些日子碰壁多了,她知道这笔钱有多难。
“你叔说话不好听,小添你别和他计较。”
赖桂枝勉强笑了下,攥着手里的钱道,“婶子知道你是好意,不想看着何友再继续赌下去。”
“不过你说的这事,确实不太成,赌场那群人,哪里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惹得起的。”
“你这些年不在家,可能不太了解,咱们镇上,就那么一家赌场,之前不是没有人举报过,但没什么用,人家赌场照样开着,反而是那举报的人遭了殃,我听说啊,有一家人的女儿都折了进去。”
赖桂枝说到最后,脸上带了几分欲言又止,顾若看着,嘴角嘲讽的扯了扯,听说,这几年连镇上都很少去的人,上哪儿去听说。
不过是舍不得儿子。
孟添余光瞥着她神情,片刻,他垂眼把手里的空钱包揣进裤兜,说:
“这事我确实没了解到。”
“我只是觉得,何友这么赌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次三千块,婶子和顾叔尚且凑得艰难,下次呢?如果是三万,甚至更多的时候,婶子和顾叔又该怎么办?”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下回,再下回,家里就是有金山银山拿去也不够填,反而累害了家里,谁都过不好。”
孟添的话意有所指,赖桂枝摸不准他刚才听到多少,脸上的笑更勉强。
“这事我们也知道,等这事情了了,我们会好好管教何友,他这回应该也怕了,到现在还躲在外面没回来。”
赖桂枝脸上都是对儿子的担心,管教的话显得敷衍,孟添看出来,他没再多说,提出告辞。
“婶子顾叔有打算,是我多事了,不早了,我先回去,后面有事可以来找我。”
赖桂枝忙说:“我让你叔送送你。”
“我送吧。”
孟添刚想说不用了,便听到顾若突然的一声。
“孟龙七月份高考了是吗?我这儿有去年几个学校联考模拟考的试卷,也整理了一些题型,你带回去看看,他能不能用得上。”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她,顾若脸色不变,顾良才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真让他去送人,不知道又要怎么撒赖借更多的钱或者死皮赖脸跟着人回去骗一顿酒喝,不够丢人的。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
顾若说一声,放下手里的箱子转身又回了房间。
孟龙确实马上要高考了,他成绩并不算好,年级一百多名后面去了,家里对他的期盼是能上个大专已经不错,顾若成绩一向好,在学校的时候,不少人专门问她借笔记,这是孟添拒绝不了的,也不想拒绝。
他等在原地。
顾若没让他等多久,一会儿就出来了,手上抱着满满一摞试卷和笔记,他要伸手接,他要伸手接,她稍微侧一下身没让:“有些重点需要给他看的部分,边走边讲吧。”
“那婶子顾叔,我先走了。”
孟添闻言和顾良才赖桂枝打了声招呼,便抬脚跟上她,又主动问道她:“哪些重点部分?”
“主要是数学几何和函数部分的,再试卷……”
顾若回道他,两个人自然而然的边说边出了院子。
院子里,顾良才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的身影,不知道想到什么,红血丝的老眼精光一闪,像是要验证什么,他几步迈上台阶,鬼鬼祟祟趴在门上张望起来。
赖桂枝正要数孟添借的钱,看见这一幕,不禁问了声:“你这是做什么?”
“别吵,”顾良才不耐烦一声。
过了会儿,他又自己转过头,“你女儿不肯嫁人,这三千块怎么凑你想到了吗?”
赖桂枝没想到,顾若倔,越逼越反抗得厉害,还软硬不吃,除非把她绑起来押着,不然很难让她点头。
她抿紧嘴,没吭声,低头数起手里的钱。
顾良才看她一眼,知道没指望,他摇头叹口气,“难咯。”继续趴门上盯起来。
“这只是往年考试的一些题型,今年不知道是什么样,等摸底考试的时候,你可以让孟龙注意一下,他哪一块儿比较薄弱,就专门往这块去刷题,尽量吃透。”
院外,顾若把该注意的重难点都说了遍,包括她笔记上的一些标记符号注意。
她读书并不算天分多高,能够一直稳住成绩拿学校的奖励,全靠没日没夜的勤奋,手里的试卷她做过一遍又一遍,整理出来的笔记也是根据自己不断刷题总结出来,这半年担心落下,她反复不停在脑子里复盘,加深印象,不需要看试卷笔记都能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