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清玉绷紧的身体在瞬间,像一下被折软了。她今晚的情绪波动实在太大,头脑发热又发昏。低头看着昏黄灯影的地面,抹了抹湿润的眼睛。
大大
那天影像科医师不知道她之前有血块凝结还未溶解的复诊病史,自然没有提起她颅内血块已经全部清除的事。
荒唐的是,陆清玉就是在睁眼的那一刻想起了所有事情。记忆碎片清醒万分地涌进脑子里,车祸前的声嘶力竭和绝望,车祸后的谎言和亲密。
每根神经都在隐隐作痛,她看着靳准关切的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从医院回来,陆清玉其实表现得已经很如常。就算是提出想去好闺蜜那住几天,这种要求也不足为奇。
只是靳准摸到她那晚无意中掉下来的眼泪。也在家里的垃圾桶里,看见了她曾经向他保证过不会摘下来的婚戒。
陆清玉骗他。
陆清玉居然敢骗他。
她去探监那个为了钱把她卖掉的冯大海,还和酒吧认识的朋友跑来这里搬行李。
每一步举动,都在激怒靳准为数不多的耐性。大大
别墅里的灯被打开,因为总有物业让阿姨定期维护。即使这几天都没人住,庭院内的门窗和泳池还是整洁得一尘不染。身后保镖拉着她的行李箱放到客厅,离开之前听见二楼卧室“砰"的关门声。靳准把人丢到床上,偏头将系紧的领带扯下来。磨砂质感的条纹领带打了几圈,缠在他青筋盘蝉的手背上。
陆清玉往后缩了缩,怔怔地抬眼看他:“你到底要怎么样?”靳准居高临下地睨她:“这话不是我问你吗?”先改变相处模式的是她,到头来打破平衡的也是她。她大衣里的手机掉在被子上,是林奉打来的电话。陆清玉犹豫地看了他一眼,点了接通。
但那端传来的是温丛的声音,急切地问道:“小玉!你怎么样了?”陆清玉鼻尖一酸:“你们被带去了哪儿?”温丛的声音被堵住,话茬又被林奉接过去。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喊她名字,而是公事公办的冷硬语气。
“靳先生这套叠墅里的大门玉牌被损坏了。物业方有权怀疑是非法闯入者的所作所为,他要报案,正在去往派出所的路上。”“什么玉牌。"陆清玉根本没注意过这些装饰品,咬牙切齿道,“林助理,你也疯了吗?”
林奉神色自若地提醒道:“玉牌价值昂贵,可以达到刑事立案标准。”手机被靳准拿过去,开了扩音丢在一边。
他坐在床沿,圈住她往挪的脚踝一把拉回来。手肘撑在她后腰,指腹剐过她眼角的眼泪,轻声问:“宝贝儿,他们是你朋友?”她冷眼看他,一点也不想回应他这明知故问的话。“朋友来家里弄坏东西,当然不用赔了。"靳准长指懒散地在她脸上游移,点了点她通红的鼻尖,“那你要怎么和林助理说?”陆清玉努力让自己先冷静下来,试探地瞥了他一眼。她攥紧手掌,面上镇定自若地解释:“林助理,你跟物业讲一下,我只是带朋友回家拿东西,不要为难他们。”
林奉那边没出声。
“听见了吗林奉?我老婆只是带朋友回家。”靳准轻笑起来,自导自演的平静语调听上去格外丧心病狂。他说完,又托起陆清玉那张哭得皱巴巴的脸,抬高了些:“那今晚好好待在家可以吗?闹得也很累了。”
陆清玉呼吸逐渐平缓,撇嘴:“好。”
他挂断电话,多问了句:“这次不骗我?”“我没有车,这里又叫不到。"陆清玉瞪他,“我能怎么走下去?”她本来就没必要和靳准硬碰硬,也在今晚吃了一个教训,不能把温丛这些无辜的朋友牵涉进她这段失败的感情关系里。靳准也不在乎她在心里怎么咒骂,自顾自地给她擦脸,像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既然都想起来了,那明天去复个诊。我给你约好了医生,什么时间去都行。
陆清玉目光落在他被咬青了的虎口上,波澜不惊地略过一眼,回到正题:“温丛她们会怎么样?”
“你不是说了吗?是你的朋友。“靳准眼神温柔了些,“当然是回家了,难道你想他们留宿?那下次再说吧。”
陆清玉躲开他手指的抚摸,把怒气摆在脸上:“别碰我!你能不能正常一占?”
吵架不能存档,更别说是七个月前的一场架。她也没有了当时的心气,所有的心痛和心动中和在一起,此刻只剩下一片荒芜。靳准看着她防备的表情,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我要怎么正常?配合你再吵一架?陆清玉,我道过歉了。”
“你对我也太残忍了点。"她觉得可笑,“两次了,靳准。”他骗过她两次。
失忆前在骗,失忆后还是在骗。
陆清玉咬唇,不想跟他玩文字游戏:“你又想说你没有骗我是吗?是,你没有骗,你连理由都懒得编,你只是从来不把真话说全!”靳准总有他自己的理由:“我只想让你回家。”她反驳:“我说过了,这里不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是谁的?你在我身边长大。”今年已经是他养大她的第十年。
靳准语气里是莫名其妙的烦躁:“陆清玉,你总纠结这么多年前的事,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
“梁青蝉也是你多年的朋友,你现在照样对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