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戴降噪耳机,后坐力也小,对贺羡棠这样的新手来说,相对简单好上手。
Mia给她安排好教练,就自己去玩了。
贺羡棠站在教练身边,认真地听讲,偶尔在教练的指导下,上手试试,虽然歪到六七环去,但好歹没脱靶。
教练是个大胡子白人,不知道是不是奉行鼓励教育,贺羡棠每开一枪,他就一边鼓掌一边用纯正的美式英语夸她可以出师了,语调热情又夸张。
贺羡棠被他夸的飘飘然,认为自己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没一会儿,射击馆的老板,Mia的朋友来了。贺羡棠认识他,是赵珩一个堂了几堂的堂弟,叫赵立昇。
不熟,仅见过几次面。
赵立昇一见到她就喊:“您说巧不巧,沈董今天也来玩。”
贺羡棠尴尬地抿了下唇,淡淡地说:“是么?”
没想到赵立昇根本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也看不到她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的脸色,大声说:“是啊!就在旁边的二号射击场,您不是和沈董一起来的啊?怪不得……”
听出他的欲言又止,Mia轻挑眉梢:“怪不得什么?”
赵立昇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吞吞吐吐的,搞什么鬼?”Mia一双火眼金睛睨着赵立昇,想了一会,觉得准没好事,干脆拉着贺羡棠的手说,“走,去看看。”
贺羡棠其实想说“算了”,反正是要离婚的。Mia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2号射击场就在隔壁,刚走出去,透过玻璃,贺羡棠就看见里面两道熟悉的身影——沈澈和光千照。
两人似乎是在比赛,打满十发,平手。沈澈放下枪,侧身对光千照笑了笑,垂着头和她说话。
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穿休闲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衬衫扎进腰里,显出落拓的腰身。
和沈澈这种常年身居高位的人站在一起,气质上居然旗鼓相当。
即便隔着一扇窗,贺羡棠也能感受到,沈澈一身的轻松。
她脑海里“嗡”的一声。
光千照,贺羡棠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上次见面大概是……
两年前。
贺羡棠三十岁生日。
沈澈在纽约出差,原本定在她生日当天下午回国,答应晚上陪她一起过生日。
贺羡棠是很注重仪式感的一个人,生命中的每个节日和生日,对她而言都格外重要。
更何况是三十岁的生日。
婚后沈澈很难抽出时间陪她,甚至刚结婚时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远南集团内部的斗争,贺羡棠如果要见沈澈,需要提前和Tina商定时间。
那次Tina告诉他,沈董熬了几天夜,赶着在她生日前结束工作。
贺羡棠很高兴,推掉了所有朋友的邀请,提前两天在家准备,鲜花、蛋糕、气球、以及当天晚餐的食材……
却在生日前一天,收到沈澈返程推迟的消息。
贺羡棠能理解沈澈工作忙,只是她很想和沈澈一起过三十岁的生日。
山不就我,我就山。
从香港飞纽约,跨越太平洋,花费近二十个小时。
贺羡棠次日落地纽约,前往沈澈下榻的酒店,才知道他人在医院。
陪光千照生产。
Tina很怕她误会私生子什么的,再三向她保证:“沈董和光总只是朋友关系。光总她单身生育,买精生子,没人陪在医院,沈董才过去的。”
同为女人,贺羡棠理解这是重要且危险的时刻,她也相信沈澈,可心里忽然像被玫瑰上的倒刺扎了一下似的,不是很疼,只是密密麻麻的酸。
她记得光千照,比她大两岁的学姐,和沈澈一届,在读中学时就和沈澈被誉为校花校草天作之合。
中学么,课业之余,大家都爱点俊男靓女的鸳鸯谱。尤其沈澈和光千照,长的好,同样优秀,在各种竞赛中的表现不相上下,据传后来又一起申请到了哈佛的offer。
那几年贺羡棠先后在瑞士、意大利、美国求学。北美留学圈里,哈佛和茱莉亚距离不近,贺羡棠却也总能听到有关这两个人的风言风语。
后来她课业压力大,又需要筹备自己的音乐会和比赛,就没再关注这些事情。还是结婚后,贺羡棠才知道,他们没能修成正果,在同学间一度传为憾事。
贺羡棠听到有人这么说时,并没有生气。
因为她自己也这样认为。
光千照事业有成,雷厉风行,她才是真正和沈澈合得来的人。仔细算算,贺羡棠才是那个后来者。
如果没有沈贺两家的联姻,他们或许早就在一起了。
Mia骂了句脏话,撸起袖子就要往里冲,冲了半步,发现贺羡棠呆呆地愣在原地:“cici?”
贺羡棠回过神,对Mia说:“没事,他们是朋友。”
Mia要晕掉了。
朋友。
听听这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