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朱长林正在练字。
气息沉稳,下笔铿锵有力。
“家主!”
仆人慌张闯进来。
朱长林手腕抖了一下。
墨水滴在纸上,晕花了字迹。
“说你们几次了?”
他语气稍冷:“凡事要沉着,切记不可冲动!”
仆人赶忙跪下认错。
“家主恕罪,小人知错了!”
“说吧。”
朱长林丢下毛笔。
随手将那张写废了的‘心如止水’攥成一团。
仆人忙道:“半个时辰前,有人看到程安去了聚贤楼,同行的还有崔家小公子,和杨家六公子!”
“谁?”
朱长林垂眸思忖少许。
忽的抬起头。
眼中满是冷芒道:“好你个崔家、杨家,坏老夫好事儿!”
身为朱家的掌舵人。
他又岂能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
“为何?”
“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朱长林恨得咬牙切齿。
少许后。
又恍然催促道:“备轿,老夫要去姜家!”
仆人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心里却在腹诽……
这就是你说的‘心如止水’?
……
偌大的酒楼里。
三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杨六郎本想喝酒的。
却被程安以年龄的借口严厉制止!
开什么玩笑?
老子才十一岁!
酒、色但凡沾上一点儿,都会影响发育。
“你们说……”
崔浩然忽的贱笑道:“若是朱长林那个老杂毛儿知道,咱们三个正一起吃饭呢,他会怎么办?”
“还能干什么?”
“找外援呗!”
程安喝了口果茶。
又不禁微微眯起眼睛,细细回味。
有钱真好啊!
八岁以前的他,生活乏味且拮据。
偶尔能吃上一口肥肉……
那都算过年了!
尽管两世为人的他,早已不再贪恋口腹之欲,可这种随心所欲的生活,却是他一直来向往的目标。
钱!
权!
只有这两样。
才是人类通向自由的不二法门!
这时。
楼下上来一个崔家的仆人。
“小公子。”
“说……”
崔浩然摆摆手。
程安和杨六郎也不禁回头,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仆人忙道:“朱长林去姜家了!”
“嗯,知道了。”
崔浩然摆了摆手。
又冲二人道:“看来我家幕僚说的没错,朱家这次是铁了心,要把程兄你给‘踩’下去了呀!”
“那这顿‘饭’还吃吗?”
“当然!”
崔浩然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程安笑道:“二位就不怕,事后付不起‘账’钱?”
“没那个!”
“一个朱家而已……”
杨六郎憨笑道:“程兄放心,我俩虽没你脑子好使,但既然来了,那大家就是朋友,你放心就是。”
“没错。”
崔浩然笑了笑。
也跟着道:“来前爹爹说了,今日许我敞开了玩儿,只要别惹事儿就行!赶紧吃,待会儿咱们游尧河去!”
尧河是尧州城里的内城河。
平时用来运送货物。
一些富商权贵们,偶尔也会聚在一起,泛舟游玩儿。
“行吧!”
程安笑了笑。
接着道:“既然二位如此看得起在下,那大家今后就是兄弟!我这儿有桩好事儿,二位可愿参与?”
“啥好事儿?”
杨六郎刚开口。
崔浩然赶忙拉住他。
然后没好气的瞧着程安道:“诶!你可别说是想带我俩去逛青楼昂?这要让我大姐和爹娘知道了,咱仨都得倒血霉!”
“逛青楼咋了?”
“咱又不是不给钱……”
杨六郎从小长在军营里。
早和那些糙汉子们在一起野惯了,家里更没那么多规矩。
当即低声道:“听说那地方的女人骚得很,能叫男人飘上天,早我就想试试了,就是一个人去,有些那啥……”
“那啥?”
“就‘那啥’呗!”
“那啥呀?”
二人一脸贱笑的盯着他。
“娘的!”
“你俩笑话我是吧?”
杨六郎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又黑又大的脸上,竟浮上了几许羞涩。
“哈哈哈!”
“行了……”
程安笑了笑,拉回正题道:“你俩想啥呢?咱仨才几岁?逛个屁的窑子!我是说有桩买卖,看你俩想不想干。”
“啥买卖?”
……
吃饱喝足后。
三人打着饱嗝儿,一摇三晃的走出酒楼。
掌柜本还想再凑上来求个情。
却被护卫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