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顾瑾寒仿佛离弦之箭，瞬间将南宫茉扑倒在地，躲避从未知方向袭来的暗器。

“你没事吧？”他问道。

南宫茉原本并不惊慌，但他突然把自己推倒，反而有些喘不上气。

“没，没事，你反应也太快了，我能躲开的。”

“是吗？我怕你来不及，准备替你挡下来的……”

正在这时，院墙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镇前司的士兵立刻追赶过去。

他们从地上站起，突然发现刚刚站在大门处的张小五倒在地上，像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南宫茉走过去检查，看到张小五的嘴角处同样有血，忍不住笑了一下：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京城里西域奇毒的来源，所以躲在暗处杀人灭口。”

那个黑影闪转腾挪，没用多久就将镇前司的士兵甩掉，来到一座小楼当中。

小楼里黑漆漆的，并没有一盏烛火，唯有一点点月光洒入。一个紫袍人背对着来人，注视墙上挂着的叶兰国疆域图。

“事情办妥了吗？”紫袍人问。

那人点了点头：“办妥了，没让南宫茉的手下发现。”

“那就好，这种事不是她应该调查的。”

房间里静得出奇，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那人犹豫再三，像是鼓足很大勇气一般，试探着问道：

“首领，卑职始终搞不明白，明明您是镇前司的都点检，为什么要一直隐藏起来，让南宫茉那个都指挥使操控整个镇前司？”

紫袍人慢慢转过身来，眼神当中透出冰冷的目光。如果这种光可以取人性命，那么面前之人早已灰飞烟灭。

“欲将取之，必先予之。南宫茉在京城肆意妄为，把镇前司当作铲除异己的工具，等到众叛亲离那天，就是我收回一切的时候。”

第二天清晨，公主府重新恢复了平静。由于丫鬟的死因仍未查清，都兰心只得按照母后的要求，暂时搬回宫中居住。整个府邸由虎贲军接管，镇前司被命令不得再插手此事，立即返回衙门。

对于父亲的要求，南宫茉心知肚明。与其说保护自己，倒不如说是担心自己会破坏他的计划。反正宴会下毒的事情调查清楚了，自己也算仁至义尽。

至少顾瑾寒的嫌疑被洗清了。

而对于大理寺来说，这不过是众多案子当中的一件而已。崇文馆凶杀案到现在还没有凶手的下落，当天值守的太监宫女也是一问三不知，不时还有刑部前来催促，简直是令人头疼。

三天之后，顾瑾寒按例向大理寺卿通报调查的进展，但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因为根本就没有进展。

“瑾寒，这样下去可不行啊。”钟明带着忧虑的表情说道，“这次的死者和之前两起案件都不同，曾经是太子的导师。要是一点交代都没有，我可就真没法干下去了。”

顾瑾寒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有一点他却不敢认同。凡是案件里的被害者，就应该一视同仁，不能因为生前的身份高低而去划分三六九等。

“钟大人，卑职本来是要去孙掌院家做进一步调查的，谁知道公主府里突然出了事，这才耽搁下来……”

钟明深深叹了口气，说：

“我知道，你这几个月和镇前司那边走得比较近。不过你要记住，他们并不属于三法司之内，干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许哪一天，当陛下不再需要他们，大理寺还要将他们的罪行审判清楚。”

他低着头，内心极其抗拒这种过河拆桥的说法。即便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也不愿对镇前司做任何判罚，毕竟，他们是奉陛下的命令。

“大人，现在大理寺人手不足，少卿仍旧处于空缺。如果真要是想尽早破案，可否请您上书陛下，从各地方抽调人才进入京城，充实大理寺？”

钟明捏着下巴，似乎认同他的建议。

但还没等回答，衙门口突然响起脚步声，一个身披黑袍的人迎面走来，手里拿着黄色的卷轴。

“都看着我干什么，没见过钦差吗？”南宫茉笑道，“快点接旨吧，你们的新少卿来上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