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顾瑾寒仍然想不明白，她的线报是怎么得来的。

前几天在教坊司，自己好像从没见到有镇前司的内应在里面。既然如此，是谁给她传递的消息？

“顾瑾寒，我猜你现在一定很纳闷，我是怎么知道教坊司那边的动静的，对吗？”

他本不愿意这么快就承认，但瞟了一眼她的眸子，瞬间明白自己的心思已被看穿，没有任何掩饰的必要了。

“我们镇前司的眼线遍布各个要点，负责向我报告京城内部的任何风吹草动。”南宫茉点点他的肩膀，“咱俩那次在教坊司遇险后，我转天就安插了几个手下进去。刚刚他们给我传信，姜羽的尸体出现在教坊司后院。”

姜羽的尸体？原来不是真的女鬼啊……

临近正午时分，教坊司刚刚送走通宵作乐的客人，自然是冷冷清清。许多女孩甚至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只有一些伙计正在收拾昨晚狂欢后留下的一片狼藉。

老妈妈看见一群身着黑色官服的人迎面走来，仿佛暗夜幽灵一般，魂儿差点都给吓没了。连忙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低声下气地问道：“几位大人，你们这又是要做什么啊？”

南宫茉看着她欲哭无泪的样子，浅笑几声，言道：“不用这么紧张，带我们去后院看看姜羽的尸体就好。”

虽然她并不知道镇前司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但这种时候也只好配合。

来到后院，将新埋上的土翻开，姜羽的尸体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素净的白衣穿在身上，没有一丁点血迹，面容已经没有最初的惊恐模样，看上去十分安详。

不过，她的双手却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一旁的风鸣指着缺失的地方，“仵作验尸还需要剁手？”

南宫茉摇摇头：“不可能是仵作干的，应该是有人动过她，然后将其砍下。”

“那是谁动的她？”顾瑾寒随即问道，“会不会是凶手？”

“如果是凶手的话，完全可以在杀她的时候就将双手砍下，何必杀死之后再多此一举？”

正当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后院前来围观的女孩也越来越多。风鸣感觉她们有可能会干扰调查，准备命令属下将她们全部驱逐出去。

可人群之中却突然出现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真正的‘京城妙手’本来就不该是她，现在也算恶有恶报。”

这句话淹没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并不明显，却不偏不倚地传进南宫茉的耳朵里。她双眸一亮，用力分开人群，径直走到那个声音的来源。

“你刚才说，真正的妙手本来不该是她？是什么意思？”

南宫茉的语气十分急促，带着极强的压迫性。然而那姑娘却毫不慌张，整理好自己的发髻后，淡淡地问道：

“大人是对姜羽的故事很感兴趣吗？”

她笃定地点点头，道：“我能看出来，你和姜羽的关系一定非常紧密，所以知道许多秘密。”

姑娘微微一笑：“曾经很紧密，但后来就渐渐疏远了。我能告诉大人的是，姜羽所获得的一切，包括她的琴艺，都是她们几个好姐妹从一个可怜的女孩那里夺来的。”

在场的众人顿时一片唏嘘，连顾瑾寒和风鸣也靠了过来，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那个女孩呢？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南宫茉问。

“很遗憾，她已经死了。”那姑娘答，“被姜羽她们给活活逼死的。”

话音刚落，一支弩箭从未知的方向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