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樱木花道，跟我出来一下。”某个教务处的老师推着眼镜，把红头发的不良拉了出来。

洋平表情严肃了一秒。上课时就来拉人……又惹事了？

不对。

没有被头槌倒下的声音。

虽然面对着高大的少年止不住内心发怵，耐不住领导发话。“有人找你。”

“我？”揉着眼，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噢……”

因为家里没电话，竟然打到了这里。是谁？难道真有重要的事要找自己？

接起听筒的一刹那，他愣住了。

“花道，是我。过了这么久都没联系上你、实在很抱歉。”对面的女声很耳熟。——黄昏中被大人踉跄着拉走的身影从记忆深处重新被翻出。“你这周日有空吗？”

#20

知世子翻来覆去地看完那一页无聊的恋爱心经，立刻坐到了仙道彰的身边。

两人的距离仅隔一拳。

“你有没有受我影响，这点我不太清楚。”仙道的侧脸被博物馆亮堂堂的打光照的丰神俊朗，正对着她的双眼却晦暗不明。“但……我已经。”

知世子思考了片刻。“有诶。”

“我现在不就在受你的影响吗？”

待在一起就会影响彼此。这是社交的本质和真谛。

“噢……你是这样想的。”仙道默默垂下眼睛，啪的一下按下杂志封面，把她正在看的内容遮的严严实实。“——哎呀，抱歉抱歉。”

没有一点诚意。

知世子直起身来，认真地看向他。“你在犹豫。”

“……直觉系还真是可怕诶。”

她了然。

“在犹豫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败给你了，真是。”

然后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果然啊，简直和那时候的眼神……”知世子动了动腿，在沙发上重新摆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很早就开始了吗？”

“是哦。”第一次在她面前感觉如此舒适……像刚结束痛痛快快的雨中舞一样！万岁！不自觉开始狂喜了喂！“——第一眼时开始的。”

“是你看我的第一眼吗？”

大方承认了。“那时候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一直拖拖拉拉也只是想问这个而已。”

“我知道。”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露出了满含恶趣味的微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地和你握手吗？”

“等下，——原来有原因？！！”

“太傲慢了，彰君。”她清了清嗓子。“……好像是说过的吧？因为我很喜欢你的脸啊。”

他沉默了三秒，眼内出现了她从来没见过的情绪。

“知世子。”

“嗯。”

“知世子。”

“嗯。什么事？”

“知世子。”

“……好，我知道了。”

于是仙道彰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吗？”

知世子翻过一页杂志，语气淡淡道：“这会影响你来找我的频率吗？”

基本已经顶格了……所以不会影响。语言真是厉害的东西啊，可攻可防。

不过。说起来，好像、真的只有自己没被拒绝过而已。仙道沉默了一会儿，“那我们……”

结果还是犹豫了。

真的要迈出这一步吗？

在双方对彼此意图心知肚明的情况下。——顺便说一句，她真的很聪明。

知世子没有像上次一样出言打断，等仙道的话音越来越低近似于无后才开口道：“我应该满足不了你。”直接拒绝太伤人了。抱歉。

“我也在想……其实，我好像并不想和你交往。”喃喃低语。

但仙道因自己刚刚的脱口而出大惊失色，直到几秒后知世子再度开口，“我接下来会转学到藤泽的湘北。”

考验加倍：一交往就异地恋。

她看了一眼腕表，继续抬头道，“但你可以来找我。”

和很久之前知世子说过的“我会陪你聊天，但找话题就交给你了”是一个道理。

“这是我在藤泽的住址。”等等……“仙道。我说，你应该知道？之前我好像也说过……关于我陪你聊天和散步的原因。”

“和你待在一起很舒服。不管交不交往，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本质都不会改变。”她脸色平静而言语间隐隐庆幸，“高中生里，有你这样气质的人……真的很少。”

“同感。”仙道点了点头，预感自己能很快获得某物从头到脚的洗涤。

因为觉得不是最后一次见面，所以挥手算作告别。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讲。

然后看着她走出大门、回到闹哄哄列队的同班同学中间，发现自己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