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1 / 2)

“陆荞笙,你真的很爱让我收拾烂摊子。”

孙权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凌厉的眼眸掺着不耐,周遭传出些窸窸窣窣的声响,微弱得几乎不可察觉。分明隔着siman不过只是那巴掌大小的影像,陆荞笙却仍能感受到他那如有实质的怒火叫嚣着要将她炙烤吞噬。

铁蹄踩踏在枯草上发出阵沙沙声响,乌珠穆沁马本就名贵,更不提一身鬃毛雪白实属万里挑一。

曹操紧了紧手里的马缰绳,目光悄然落在距离自己两米外的陆荞笙身上——

少女闲着的右手正握着柄拓木弓箭,食指轻搭在弓弦上,似拨动琴弦般啪嗒啪嗒落下,她木着一张脸,只有琥珀色的瞳孔轻而快地眨了眨,像是在默认siman那边快把嘴气歪的孙二少爷的所有指控。

直到等来孙权沉默着一副将牙咬碎的模样,她才诚恳地点点头,乖顺得不可思议。

“是是,孙会长教训的是,这次多亏仰仗您我才得以脱身,在下感激不尽。”

“陆荞笙你少来,谁说的话你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以为我不知道?”

孙权冷哼着嗤笑一声,陆荞笙打谁亦或者是杀了谁他都管不着,毕竟陆家不缺钱,哪怕是天上破了个洞都能用金银填平。

可偏偏是田丰,袁绍身边的狗腿子。

打了他,不就等于拂了汝南袁家的面?四世三公,权势滔天,这可不单单是赔钱就能作罢的小事,必要时还需动用外交手段,牵扯出一堆杂七杂八的琐碎事。

烦,孙权很烦。

江东公务如今大多已由自己经手,刚才先行离开学校也是因为有要事在身,谁知这一眨眼的功夫,他还看着文书呢,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田丰就丧家犬似的慌不择路撞进办公室里,哭着喊着要治陆荞笙的罪。

那大抵是他除面对大乔外最有耐心的十分钟,因为理亏而不得不维持着理智平静的假面,听着田丰掀翻屋顶的吵嚷,诉说陆荞笙如何刁蛮如何不识好歹,又一番暗示说他家主公如今可是高居丞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随手一挥便能剥了江东半层皮。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尽管是这样,却还是不得不劝慰着说陆家可以承担所有费用补偿。

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要不是周瑜及时赶到办公室,他估计也会在田丰身上补上几拳。

“那帮我跟周瑜道个谢。”这会陆荞笙是装也不装了,她轻蹙着眉,语气里掺着些刻薄与不耐,旋即上撩眼皮睨了眼曹操。

他现在的模样有些滑稽——

东汉书院学生会会长一表人才,此时跨坐在通体雪白的骏马上,仍旧一副风清月朗的模样。只不过他右臂挎着女士包,装满箭矢的箭囊压在背上,将制服印出褶皱。

上一秒还是眉眼沉沉着像是沉思,见她看来不过瞬间便收敛起异样,迫使着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平静柔和些。

怪蠢的。陆荞笙轻嗤一声,直到孙权以至于有些气急败坏地问自己究竟有没有在听他说话才将注意力转回到siman上。

“啊我没空,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这是孙家二少爷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甚至连反应都未曾来得及,那边的陆荞笙就干脆利落地将通话中断了。

……

通话结束,一声啼鸣后曹操只能望见陆荞笙扬起缰绳骑马奔向树林深处的背影,似雀跃林间振翅远飞的鸟儿轻盈,扬起的漫天尘土乱了他的视线,以至于呼吸都变得缓慢。

他思考片刻后还是决定不紧不慢跟随其后。浮沉光影被繁复交叠的树木枝叶分割,织出张薄雾缭绕,马蹄声急,林间的鸦雀惊起四散,盘桓于碧空,此时他距离陆荞笙不过五米,少女沉静的面庞清晰可见,几绺碎发落在额前,马尾随着拂过的风摇摇曳曳,她此刻正屏息凝神,搭弓挽弦,象牙扳指折出光芒。

咻——

箭矢离弦,如有破空之势,银白闪电般朝树丛飞去。

曹操轻扯缰绳缓步上前,才发现茂密草丛间躺着只白灰野兔,此时被箭镞贯穿喉间,垂死之际抽搐挣扎,死不瞑目。

自己要去将猎物取回吗?

曹操对自己这个莫名的想法感到好笑,他怎么能理所应当将自己代入仆从这个角色?陆荞笙呢?她又到底是以何种目的将他带到这里。

他犹疑着将视线收回看向陆荞笙在的方向,却发现对方根本不曾舍得将目光施舍于他。

直至天幕被浓墨泼下,再不见晚霞最后一缕残光,马匹被专人牵回,又只剩他们二人并肩走在回曹家小院的小道上。

好吧,曹操悲哀又庆幸地想着,原来真的只是来狩猎的。

无声沉默了好久,他眼前蓦然腾起一簇光,那是曹家小院亮着的灯盏。

一天的疲倦与萎靡不振的心绪似乎在这一刻消散,他看着陆荞笙被光晕柔和的侧脸,终于将憋了许久的话说出口,“陆小姐,其实你不必为了东汉书院与袁绍作对,但无论如何,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