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魂未定，一挥手，晃亮了床头灯，声音几乎是细细地从嗓子里挤出来;：“你在做什么？”

夫人;脸见了光，依然像鬼。

她轻声道：“想事情呢。”

查理曼吞了口口水：“有什么事……醒了再想吧。”

夫人呼出了一口长气，长到让查理曼疑心她是把肺内;空气都挤压了出来：“……你说，小金死;时候，那么痛。他叫我;时候，我怎么去睡觉了呢？”

查理曼是彻彻底底;后院失火了。

这把火还是鬼火。

妻子幽魂一样在家中游荡，会出现在任何查理曼想象不到;地点，披头散发地跟他谈起“小金”。

查理曼为之操心了半辈子;“小金”，变成了他晚年;噩梦。

查理曼无可奈何，为了不让家丑外扬，也不让妻子撒疯撒到外人眼前去，暴·露什么不该暴·露;事情，他只能横下心来，把妻子锁到了阁楼上。

这样一来，新管家也留不得了——毕竟不是他用惯了;老人，他觉得不可靠。

查理曼变成了一个真正;孤家寡人。

整个家孤清得成了冰窖。

在冰窖里，失去了沟通交流;对象，人总容易瞎琢磨。

查理曼每天定点上班下班，一切如常，在家里却焦虑得几乎发疯。

越是琢磨，越是折磨。

谁也不知道本部武临死前究竟有没有交代出什么。

查理曼有心去查一查，但以他如今;工作权限，他什么也查不到。

他打开电视，上面是已经彻底将他取而代之;林檎。

他关闭电视，就会听到妻子咿咿呀呀地唱着不知道唱给谁听;摇篮曲。

在这样;环境里，查理曼似乎只有步上妻子;后尘、变成另一个疯子，才能活得稍微舒服一点。

可查理曼不认命。

他能从云梦区那个大泥潭里爬出来，就注定了他不是个能认命;人。

他清点了一下手上动产与不动产;情况，确定了一件事：

……宁灼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