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剑7(1 / 4)

乌棠目光落在御案上韩珹与赵诣的奏章上,乌棠依稀记得,安南都督韩珹之女韩菱应当是在弘文馆担任校书一职,平素与邱濂,廖九缨等来往密切。

“廖卿——”

廖九缨听到皇帝传唤,立刻起身跪在殿中回话,“臣在。”今日皇帝突然将她召入紫宸殿伴驾,廖九缨倍感惶恐。

“起身吧。”乌棠打量了一番廖九缨,这才缓缓开口:“廖卿在翰林院当值多少时日了?”

祁晟和江岳曾几次三番向乌棠举荐过廖九缨和徐斐,说此二人能力出众,可堪大用。徐斐这半年在桂州这半年确实政绩斐然,连桂州刺史都赞不绝口。乌棠身边可用之人少之又少,现在情势危急,她也顾不得许多了。

廖九缨摸不清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老老实实回答:“回禀陛下,臣自入翰林已一年又八月有余。”

乌棠手上捏着一本折子,“朕听闻廖卿与韩校书有旧?”

韩校书?韩菱?廖九缨眼眸闪了闪,“陛下,韩校书与臣不过酒肉之交,闲暇之余同吃过几盅酒。”

廖九缨这话不假,她与韩菱关系算不得亲厚,确实只在空闲之时吃过几次酒。而且韩菱出身高贵,心思缜密又八面玲珑,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也不像是能与她们玩得到一起的人。特别是近几个月来韩菱总是神出鬼没的,她们也渐渐少了交集。

廖九缨一时之间被皇帝问的有些懵,韩菱出身岭南交州,徐斐也在岭南桂州,岭南莫非出了什么动静?

“这些日子南边不太平,乌蛮叛军压境,安南都督府率兵镇压却屡战屡败,朕唯恐交州不利,欲遣一人协同安南都督平定西南叛乱。”乌棠执笔沾了点墨,“朕思来想去,当属廖卿为最佳人选。”

“!!!”廖九缨瞪大了眼冒犯天威,“陛下?!臣……”廖九缨受宠若惊,不敢置信。她心知肚明,皇帝一早决定好的事情不是她能够忤逆得了的。皇帝的意思只有一点,就是稳住西南地区,只要南方大定,朝廷就能腾出手去解决西北突厥事宜。只是,安南都督府与乌蛮交战的消息怎么没有传到京畿来?

廖九缨一计较,皇帝会安排她去邕州或许并不是真要她协助韩珹平定内乱,更多是代表朝廷明目张胆安插在西南的眼睛,似乎皇帝不是那么信任韩珹?看起来岭南水很深,就是不知道她这一趟是否有去无回……

“臣领旨。”

皇帝下旨擢升廖九缨为岭南道邕州都督府都督兼邕州经略使、邕州刺史、检校安南经略使,即日赴任。秦可,薛茵随护左右。

朝廷设置岭南五府经略一是对实行“怀柔远人,义在羁縻”的民族政策的羁縻府州进行统一管理,二是防备乌蛮突袭,最后就是保护“通海夷道”的海上贸易。

邕州都督府西临安南都督府,东靠桂州都督府和容州都督府,位置至关重要。若是安南沦陷,至少还有邕桂容三府联合抵御。故此皇帝要派心腹之人坐镇邕桂容,稳定岭南形势。

*剑南道 成都府

宋家算是蜀地望族,世代人才辈出,还一度升任为剑南道节度使,其在西南一带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宋家发迹之日正是乌琅当政之时,因乌琅对宋家有提携之恩,先帝视宋家为乌琅旧部处处排挤打压,废黜其剑南节度使的职权,并派遣心腹出任剑南道节度使与地方势力分庭抗礼。

但强龙压不了地头蛇,宋家势大,就连节度使也要给宋家三分薄面。长此以往,宋家与历任节度使和成都府尹默契地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三方势力相互牵制。

可如今的剑南道局势不同以往,节度使与成都府尹相互勾结,牢牢把控着剑南道的军政大权。造成如今局面的重要因素就是节度使赵诣。

天启九年,赵诣被举为孝廉入京为官,后铨选调补梓州参军。天启十三年,赵诣被宋家举荐辗转成为时任剑南节度使张延年的幕僚,机缘巧合下,时年三十岁的赵诣被幕主正君相中,招为贵婿。

时任成都府尹韦奕因赵诣节度使贵婿的身份大肆重用,赵诣先以殿中侍御史的宪衔担任成都府判官,旋因审理案件公正平允而名声大噪。后因益州刺史病故,韦奕便让赵诣出任益州知州事,并代理益州行营留后事务。

天启十五年突厥来犯横扫陇右道,苏毗和附国政权也蠢蠢欲动意图进攻剑南道。张延年率领一万成都驻军抵御苏毗和附国,最终战死于岷江。西戎来势汹汹,陇右道安西和北庭相继失守,为期两年的乱战最终以太女乌棠败兵落幕。

在这场外敌来犯的大变故中,附国叛贼一路逼近成都府,赵诣自始至终坚决抵制叛贼的威逼利诱,誓死效忠皇室,并联合成都尹韦奕组织昆明军,宁远军以及茂州驻军共同防御和反攻,一举将其逼退至金川。赵诣自此一战成名,终获先帝赏识,天启十八年,三十五岁的赵诣被擢升为剑南道节度使。

赵诣白衣入仕,从布衣到参军到幕府判官再一度跃升为藩镇节度使,短短十年时间就实现了强势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