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老头的模样了。她从来没觉得她和千寻疾有丝毫的相似。但是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千道流那双深邃的眼眸望着她，毫无预兆的，她想到千寻疾的那双眼睛。

在这一瞬间，她似乎在和已经去世十多年的父亲对视。

这是告别吗？

千仞花伸手捂住脸，泣不成声。

而此时的千仞雪已经在一片虚无之中，紧随着千道流的脚步，来到了一个大殿。

这不是寻常的大殿。它的周围是无尽的星空，整座宫殿都如漂浮在空中一般，稳稳的悬挂着。大殿呈六边形，没有墙壁，只有两根巨大的、刻着天使羽毛纹路的金色的柱子。

大殿的正中央，三米高的天使神像屹立于此。它的模样和天使神殿中的那座相同，只是浑身黯淡，让人瞧着和寻常的任何一件神像别无异处。

“这里就是真正的天使神殿。”千道流的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他带着千仞雪来到那座天使神像面前，拉着她的手，看着她额头中同样出现的菱形金色宝石，缓缓说道：“雪儿，这里是你进行天使神第九考的地方。也是你真正传承天使神位，进入神级的地方。因为你的到来，这里将光辉重现，天使也将降临人间。”

“爷爷。”千仞雪目色沉静，眼中看不出过多的渴望：“开启传承的条件是什么？”

千道流微微一笑：“用你的血。”他伸手指向天使神像前那柄黯淡无光的长剑剑柄。剑柄上有一颗同样黯淡无光的透明宝石，随着他的指引一同出现在千仞雪的视线中。

“先用你的血唤醒这柄长剑。”千道流看出千仞雪眼中的不赞同，缓缓说道：“爷爷会回答你的问题。”

在此刻，他又不像是供奉殿中冷酷无情的大供奉，而是一个普通的疼爱孙辈的爷爷。

“好。”

千仞雪点点头，伸手覆盖住那块宝石。猛然间，她划开中指，血液从伤口处流出，落在那一颗宝石上。

带着淡淡金色的血液在瞬间被宝石吸收的一干二净。她抬眸望向宝石，手指上忽然感受到巨大的吸力。只是一瞬间，宝石如饿狼般疯狂的吞噬着她的血液，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一个接一个的魂环从千仞雪的身上浮出，巨大的翅膀从背后伸出，舒展在空中，带起一阵劲风。

千道流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紧张中又带了几分的自豪。

直至千仞雪呼出一口长气，天使神殿中金色的光辉越来越甚，整个宫殿都似乎是活过来时，他大笑一声：“等待了一百多年，我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虽然我不能百级成神，但我的后代终将替我做到。”

他的眼神落在千仞雪身上，温柔又慈爱：“雪儿，你一直都是爷爷的骄傲。”

千仞雪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大：“爷爷？”

“你不是问我，传承之门要如何开启，真正的天使神殿要如何前往，海神殿大供奉的死亡是不是和海神传承有关吗？”千道流静静的说道：“爷爷会回答你的问题。”

“传承之门需要供奉殿的大供奉亲自开启。待大供奉开启传承之门后，真正的天使神殿就会打开它的大门，迎接传承者和大供奉的到来。”

“至于开启传承的条件。”千道流微微一笑，注视着千仞雪的眼神平静又慈爱：“如你想的那般。波塞西之所以会走向死亡，便是因为她开启了传承之门，送唐三走到了海神殿前。”

“爷爷？”千仞雪的不安在这一刻放大到极致，她提起脚步，想要向前走，却发觉自己已经虚脱到了极致，竟然连抬脚都困难。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也是我即将选择的道路。”千道流勉强的提起脚步，往前走着，直至走到天使神像和天使圣剑之间，才停住了脚步，静静的注视着一脸焦急的千仞雪：“傻孩子，有得必然要有失，这是我注定的宿命，也是我盼望许久的事情。你的出现，是爷爷最大的幸运。”

“爷爷！”千仞雪的表情在这一刻变得恐慌。

自成为天使神后，她的表情就已经变得极淡，即便是如此浓厚的情感充斥着她的内心，她的脸上依旧没有过于夸张的面部表情。

但是光看着这双眼睛，便让人觉得心碎至极。

“若是成为天使神的代价是失去爷爷，那这个神不成也罢！”千仞雪松开手中的剑，望着千道流，掷地有声。

“傻孩子。剑是你的武器，怎么能随便扔掉。”千道流微微一笑，温声说道：“你的一生还很长，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即便爷爷不在了，也依旧会有很多人爱你。”

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无数个千仞雪成长的画面。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叫她名字，教她舞剑，教她人情世故，教她如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