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陆瑶珂当下决定离开。

如果不是她贸然闯入祺儿的世界，祺儿的安全不会受到威胁，她的靠近也的确给祺儿造成了困扰......虽然齐荀昨晚对她的态度并不激进，但日后却难说。

......先前的那个想法，也该早些做准备了。

远处学堂中的读书声骤然停下，陆瑶珂刚走了几步远，便听到学堂内传来一阵哄吵声。陆瑶珂觉得奇怪，但却也没有多想，当下只是不想停留在这里，便继续往后院走。

然而下一刻就见学堂外侍候的小厮飞快朝她跑了过来，喘匀气道：“陆姨娘，您快去瞧瞧吧！二小姐和三小姐打起来了！”

怎么会打起来？！陆瑶珂心中一惊，忙跟着小厮去了学堂，等走近了，才看到学堂内已经乱作一团。

哥姐们儿似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有受了惊吓哭个不停的，有吵吵闹闹想要回府的，还有的直往外冲要找自己的贴身仆人。

陆瑶珂镇定地站在台上将吵闹的少爷小姐们都安抚住，才拨开人群往里走去，这才发现事件的源头。

云祺捂着脸蹲在墙角，衣角上露出一团被墨洇湿的痕迹，林表姑扯着她的衣袖想将她拽起来，口中还训斥着：“你蹲在这里像什么样子？还不快站起来？”

陆瑶珂走近后才听到云祺微弱的呜咽声，心尖不由得一颤。

“发生了什么事？”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要保持冷静。

林表姑听到这话才发现有人来了，转头看见陆瑶珂却是一愣，不由自主回答：“珠姐儿不小心将墨泼到她身上......”说着意识到不对，脸色当即一变，“......你又来做什么，这点小事我还处理不了吗？”

陆瑶珂没有理会，视线放在云祺身上好一会儿才收回，正色道：“如今知新斋由我打理，这些事情我自然要过问。您是学堂的先生，若是课堂上哥姐儿们出了什么问题，您也是要负责的。”

陆瑶珂神情严厉，林表姑一时竟被她唬住说不出话来。

又见她有条不紊地安顿哥姐儿们去了藏书阁，学堂内由她安排得静了下来，心中莫名生出些不适。一个后宅妇人面对这种场景竟也能镇定地安排调度，却是比她做得还要好......

室内安静了，云祺哭泣的声音也变大了，断断续续的抽泣让陆瑶珂觉得自己心里仿佛被人鞭打了一般。陆瑶珂在几步之外看着，她方才已经从小厮口中得知祺儿没有受伤，是以现在才能面色平静地站在一旁。

实则她真想将祺儿抱在怀里好好地哄一哄......祺儿那么懂事，究竟受了什么委屈才能哭成那个样子。

“林先生，”陆瑶珂突然开口，“您作为这节课的老师，有必要向我说明今日这事。”

林表姑面色微变，原本大夫人把这位陆姨娘突然塞进知新斋，她心里就已经很不舒服了，如今却还要受她指挥，心里更是不服气。但现在丫鬟小厮都在外头守着，她也不想撕破脸皮。

“好端端地，不知道珠姐儿说了些什么让祺姐儿不开心，两人就吵了起来，珠姐儿脾性本就娇惯，吵着吵着便拿起笔甩到了祺姐儿身上......也是小孩子间的吵闹，心想哄一哄便好了，谁知祺姐儿这么不懂事，哄了好一会儿也不愿起来。”

林表姑心里不爽利，又道：“要我说嫡女就该有嫡女的样子，这样哭哭啼啼成什么体统？女子立行立德，端庄持礼为首要，祺姐儿这书也是白读了......”

廖云祺的哭声突然停了下来，陆瑶珂瞥了一眼，面色不由得变冷。

“林先生身为老师，最忌言行有失偏颇。据您所说，此事分明是由珠姐儿而起，为何最后反倒成了祺姐儿一人的责任？”

林表姑开口想要争辩，陆瑶珂却没有给她机会，走到了廖云祺跟前，缓声道：“你若觉得自己没有错，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不妨说出来。”

廖云祺抹去眼泪，悄悄抬了头，陆姨娘原先很关心她，看到她受伤或者受欺负了会很紧张，但今日却不太一样，廖云祺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但陆姨娘说的话却让她感觉很奇怪。从小到大母亲都告诉她要懂得忍耐，要学会顾全大局。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跟她说——受了委屈要说出来。

其实她早已习惯了让着云珠，若不是这次云珠对父亲出言不逊，她也不会和云珠打起来。她对父亲是有怨恨，但却不愿别人说父亲的坏话。

她认为林先生说的话是极有道理的，但陆姨娘方才的话却让她第一次有些动摇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感受是最不重要的......她看重别人的夸赞，也看重自己嫡女的身份，可第一次听到陆姨娘说的这种话，她心里竟更委屈了，似乎先前的忍耐都没有消失，而是一直累积在心里，这话却给了她发泄口。

廖云祺突然无法停止地大哭了起来。

陆瑶珂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眼，片刻后，祺儿不哭了，她才从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