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羞辱(1 / 3)

第10章

当年在淮安,陆瑶珂甚至已经做好了嫁给齐荀的准备。

外祖母知她心思,早早地便将她的嫁妆都准备齐全,除了金银珠宝,外祖母还给她归置了两处房产和一些田地,房产一处在淮安城郊,另一处则和外祖家相邻。

那时外祖母拉着她的手,眼中满是不舍:“我们珂儿不管是嫁去哪里,外祖母都决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私下却在嬷嬷面前落了泪:“珂儿自小在我手心里长大,怎么受得了为妻为母的苦......”

外祖母的苦心终究落了空。

二十四年年末,陆瑶珂满心期待着第二年的秋闱,那时齐荀与她相约,若是此次秋闱能考取功名,他便会上门提亲,与她定下婚约。

可谁成想年还没过,父亲就寄来家书,信上说母亲一病不起,想见她最后一面。那时她不在宋府,是舅舅连夜寻到她,亲手将信送到了她手中。

那日天还未亮,陆瑶珂就离开了淮安。

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陆瑶珂赶回了京城。一路上颠簸呕吐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都用在了吃东西上,根本没有心思给齐荀传信。

快马加鞭回到家中,却只见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母亲,那时她只觉天都要塌了。

父亲脸色枯黄缄默不语,祖母坐在圈椅上一副欲言又止,最终是病卧床榻的母亲跟她开了口:“珂儿,你父亲遇了难事,不得以才把你叫了回来。你虽自幼不在我跟前,但母亲一向是极疼你的,若不是走投无路了,母亲也不会向你开这个口......”

那时陆瑶珂才知道,原来祖母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只等她收拾妥当便带她去见安庆侯府的老夫人。

陆瑶珂愤恨又绝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至亲之人会把她当做礼物随便送与他人,她闹了,眼泪也在那几日流干流尽。最后母亲虚弱地张着嘴,拉着她的手险些要给她跪下。

陆瑶珂不得以点了头。

她总想着,万事都还没走到最后一步,不管家中如何落魄,总还有外祖家能支援着。可没过多久,外祖家中就出了事。

陆瑶珂一听到这消息,就赶忙派人把外祖母准备的嫁妆悉数寄了回去,只盼望着能帮助宋家度过劫难。但她的劫难却怎么也没法度过了。

“我并非有意抛下你。”陆瑶珂深深闭上了双眸,“当时家中遇到难事,母亲病倒,父亲险些丢了性命,我是唯一一个能救他们于水火的人。”

陆瑶珂没得选择。或者说,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就牢牢地握在别人手中。嫁到安庆侯府后的第二年,陆瑶珂愈发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她的心也早早地死了。

“那我呢?”齐荀的声音有些沙哑。

“瑶瑶,那我呢?”

齐荀似是痛极了,低头深深埋在了陆瑶珂的脖颈,箍着她的双手越发得紧了。

陆瑶珂的心当即狠狠揪在了一起,无法言说的疼痛陡然占据了她的心口,像是千万根又细又长的针狠狠插了进去,让她险些无法呼吸。

除了齐荀,没人会叫她瑶瑶。

她的名字瑶珂,意为像玉一样的美石。

母亲私下里多喊她珂儿,外祖母也跟着母亲这样喊。父亲和祖母常常是叫她珂姐儿。她自幼在淮安外祖母家居住,听得最多的称呼却是“表小姐”,直到后来和齐荀在一起时,她才听到瑶瑶这个称呼。

齐荀虽性情冷淡,但偶尔情到浓时,他也会柔情似水地喊她:“瑶瑶。”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那时齐荀清高正直,她一直觉得齐荀这样叫她,是在传递他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

可如今呢,他唤她一声瑶瑶,除了遗憾,只剩下满目荒唐的怨恨。

眼泪悄然从脸颊滑落,她的侧脸紧贴着齐荀的胸膛,染湿了他的衣衫。

顷刻之间,耳边忽然响起他的声音。

“瑶瑶,你做了所有人的菩萨,却亲手把我送进了地狱。”

沉闷的气息喷洒在颈边,陆瑶珂心口瞬间痛到了极致,五脏肺腑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起来,狠狠提起又放下,一呼吸就扯得生疼。

咚——

前院的钟声忽然划破了寂静,陆瑶珂大惊失色,这才想起方才来这里的目的,一时间身子不禁颤抖了起来。

不过一瞬的功夫,她已经做了决定,而后深吸一口气,猛然低下头朝齐荀的左胸膛狠狠咬了一口。

嘶——

齐荀当下痛得手上泄了力,趁这空隙陆瑶珂又咬了一口他包在大氅下的手臂,这才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陆瑶珂正要趁机逃离,前方却突然传来玉霜和李管事的说话声。

“玉霜姑娘,你可知陆姨娘找我什么事?前头还不少事等着我......”

“主子的事哪轮得到你过问?叫你你就去便是了......”

二人似是才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