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酸菜牛肉煲(三)(1 / 2)

就在梁红巾的感慨声中,那薄可透光的牛肉下了锅,甫一入锅,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颜色由红转浅,生熟之间统共不过数息的工夫!

梁红巾看的忍不住唏嘘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厨子的刀工真真是好,半点不比我们这些惯常使刀弄枪的差!”

温明棠听的忍不住摇了摇头,将锅中的酸菜牛肉煲转到小砂锅中,点缀上花椒、干辣椒同蒜末,只待饭前最后的那一勺热油了。

……

温明棠这里的午食备的差不多了,千灯铺子里的对峙却彻底陷入了僵局。

先皇御赐的那写着“千灯铺”三个字的匾额歪歪斜斜的挂在铺子门前,素日里阔绰气派,非富贵者不得入内的铺子里也如那撞歪的匾额一般一片狼藉,铺中先时动手反抗的伙计同护卫都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大堂里,那江家公子江承祖的手被反剪在身后,形容狼狈,丢在身边的是一柄玉色的刻刀!

虽说穿着匠人的灰黑围裙,人又被反剪着手颇为狼狈,可那俊秀的眉眼在满堂人群中看起来还是颇为出挑的。

难怪便是偏执自私如元三小姐,都为他皮相所迷,至此都不肯攀咬出他来!

刘元同白诸低头看向这位江家公子,道:“江公子,说罢!”

“说什么说?”此时的江家公子没了先时被唤去大理寺问话时的坦然,声音中多了一丝烦躁,“几位大人即便是大理寺的人,无缘无故强闯千灯铺,我江家便是拼尽祖业,也要告到圣人面前去问一问大人们究竟意欲何为?”

真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江公子放心,元三小姐对你一片痴心,不曾出卖你,”白诸摇头说了一句,便蹲下身,将玉色的刻刀拾起来,捏在手里看了片刻之后,开口道,“千灯铺不是做灯笼的么?江公子这承袭祖业的公子怎的操起了墓碑刻字的行当?”

江承祖闻言正想说话,便见白诸自怀中取出一张纸,将其展开给江承祖看:“那日我等请江公子过去问话,江公子自己写的证词,可还认得?”

那些证词不过是江承祖所写中秋当日他在什么地方,同什么人在一起的证词而已,证词本身通篇皆是废话,林斐问,他答,待到一旁的小吏将两人问话过程写罢之后,令江承祖誊抄了一遍而已。白诸指的也不是证词本身,而是……字迹。

“临柳庄前那‘临柳庄’三个字的石碑是你刻的吧!”白诸说道。

江承祖脸色一僵,张了张嘴,下意识的辩解道:“字迹……那又如何?便是我写了那三个字,我千灯铺的客人富贵者不少,临柳庄庄主那等富贵闲人也在我家买过灯笼,请我写这三个字,帮忙做个碑有何不可?”

“你承认是你写的这三个字便对了!”一旁的刘元闻言,忍不住插话,冷笑了一声,说道,“临柳庄那三字石碑所用的画料颜色江公子费了不少功夫吧!”

前一刻还在辩解的江承祖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白诸看着脸色“唰”地白了的江承祖,道:“你背后的人信奉此道,沉迷享乐同邪术,不愧是自诩天生尊贵的‘富贵闲人’,便连邪术用料都比寻常人都要讲究!”

“巴越之地多丹矿,昔年先帝沉迷此道,便寻了不少宗室富贵闲人负责帮忙开采丹矿,其中一片矿场出的丹矿品质极佳,颜色似血,被这些人称为血矿!先帝当年也最是喜欢这血矿之中的矿石,认为其乃天降神石,因着产量稀少,除了宫中之外,也只负责此矿的那些人才接触得到这血矿矿石!”白诸说着看向江承祖,“江公子是如何得到这血矿矿石的?”

一旁的刘元已然忍不住了,开口冷笑了起来:“这自是因为他本就是那些人的棋子!”

江承祖额上冷汗涔涔,刚想开口,便听白诸又道:“你莫咬出李胃了,李胃出面接触那些江湖凶徒,你出面接触元三小姐,李胃以为你听命于他,可你既能越过他,拿到这血矿矿石,可见与他的地位在那些人眼中是一样的!”

“或者也不是全然一样!比起李胃来,江公子这把刀更得他们欢心,或者可以说一同皆是钻营此种邪术中人!”白诸说着,走到江承祖身边置放刻刀等工具的桉上,从一堆刻刀工具中,寻出一块玉白的刻了符箓的石头,道,“自古邪术总少不了那等仪式,那些人自不会把布置这等仪式之事交给随便什么不信任之人来做,江公子倒是正合适!”

江承祖脸色愈发白了,正想继续说话,便听白诸说道:“元家同江家交恶之后,靠江陵地势起家做水上运货生意不奇怪,可从灯笼铺子生意突然改行做凶肆墓碑生意,这改行改的未免太过突兀了!”

倒不是说不能做凶肆生意!可凶肆这等生意涉及者不多,且因着其中的门门道道颇为排外,便连林元观观主那等招摇撞骗的,都需有个引路牵线的人去买几本不外传的黄历,元家怎的说也算大族,一个大族突然改行涉及这等从未涉及过的行当,再者又是常人避讳的凶肆,便是有人想做,怕也当有不少人跳出来反对,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