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烧麦(三)(1 / 2)

“够了!”李睿之见状,忍不住出声,更咽道,“莫……莫看了!人是我杀的,我……”

一道轻微的叹息声响起,即便微不可闻,可李睿之却还是一下子便听到了,他看向闫夫人,喃喃:“青青……”

闫夫人重新系上斗篷,严实的斗篷遮住了旁人的窥探。

“嫁给闫散时,我以为不管如何,有我父兄在,他都不敢待我如何。可没成想,我错了。”闫夫人说道,“还记得成亲之后,他第一次暴露面目时跪在我父兄面前吓的瑟瑟发抖,再三保证一定不会再犯了。”

“可待到出去之后,他便换了副嘴脸,朝我冷笑了一声,扬长而去。”闫夫人苦笑,“想来,也是那时候,他发现我父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将面子视作一切,不会准许我和离,必须让我同闫散装成人前和睦夫妻的样子。”

“闫散知道我父兄不会准许我和离之后,愈发猖狂。一次,从外头回来遇到了我,我看到了被他带回来的贫家女,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他就对我动了手。”闫夫人说道,“我自小到大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彼时,本能的反应还是回娘家求救。”

“我母亲安慰了我,父兄将闫散叫过来骂了一顿,闫散跪在我父兄面前再次保证不会再犯了。”闫夫人摇头,自嘲,“怎么可能不会?之后,每回皆是如此,母亲安慰我,为我擦药,我父兄将他叫过来骂一顿,闫散保证,回去之后照旧如此做来。”

“渐渐地,我也明白了在我父兄眼中真正重要的不是我,是面子。闫散这御史中丞做得好,关乎他们的面子。比起这个来,我不值一提。”闫夫人说道。

“从最开始对我身边人下手,到动手打我,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着我父兄的底限,待到再三确定下来我父兄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便……对我下手了。”闫夫人苦笑道,“他们不喜好青楼女子,喜好掳掠出身清贫,无家人倚仗的贫家女,便是喜欢看那些贫家女愤而反抗,或撞柱自尽,或想尽办法也要咬下他们一口肉的样子。如同捕猎,猎物反抗的越发激烈,便越是高兴。”

“再后来,连贫家女闫散也觉得有些无趣了,便……”闫夫人身子瑟缩,整个人摇摇欲坠,“便盯上了我这个官家小姐出身的女子,他觉得如此,更刺激。”

“我这一身……就是那时候染上的。”闫夫人垂眸,咬紧了下唇,“染上之后,闫散吓了一跳,连忙同那有病在身的狐朋狗友断了联系,口中还庆幸幸好自己没有染上。”

闫夫人眼中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他将我拖进了泥潭,还要踩上一脚,将我踩进泥泞里。”

“非但如此,他还洋洋得意,直道让我回去告诉我父兄,”闫夫人伸手抓住斗篷的一角,不住发颤,“他比我更清楚我父兄是什么样的人,若是知道我这一身……怕是非但不会为我做主,还会嫌弃我让他们蒙羞。唯恐将消息泄露出去,怕是比闫散还要期望我早日自尽,好成全他们的清名!”

至于她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有如此遭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如今也要仰仗闫散的父兄怎会去告发闫散?

“我想杀了闫散,做梦都想!”闫夫人抬头,含泪的眼中满是恨意,“我试过藏金钗杀他,可……我太没用了,还未靠近他,便被发现了。自此,他对我有了戒备,更是让我无从下手。”

“我就是那时候,再遇到的睿之。”闫夫人看向李睿之。

再见时,他依旧在等她,可她却已一身狼藉。

得知她的遭遇后,他孤身跳入了泥潭之中。

“那害我得病的狐朋狗友染了病,被家里人舍弃了。很容易便让我二人得手了,我用匕首,将那人插了十几个窟窿都难解我心头之恨。”闫夫人咬牙,道,“可……不止是他,闫散他们……他们所有人我都恨之入骨。”

是以,便有了之后的水鬼案。

“我二人原本的计划,是杀完闫散和章泽端,将所有人的死都推到鲁青头上,正巧,他同闫散等人也有大仇。可后来一想,又觉得鲁青亦是可怜人,便改了计划。杀完闫散,将所有的一切推到章泽端的身上,”闫夫人说道,“至于那怀安郡公,身份特殊,且又同睿之有关,直接杀了或引来麻烦和猜疑,我们便为他准备了另一种死法。”

至此,所有人都逃不掉。

可杀了人便是杀了人,法不容情。

刘元拧着眉心,听了闫夫人的遭遇,再看那些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侍婢,想到即将无罪释放的章泽端,不知怎的,心底莫名的有些酸涩。

这个叫章泽端的,就要这么放了么?

正这般想着,差役从外头匆匆跑了进来,走到林斐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林斐看了众人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刘元连忙跟了上去,待跟着林斐走到最里间的那间牢房时,顿时骇了一跳。

章泽端肥胖的身躯就这般仰躺在地上,颈间插了一根珠钗,那个最先开口指证章泽端杀人的侍婢黄莺被喷了一脸的血,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