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雨拽了一下他的头发,让他低头又不得不看向自己,挑眉质问道:“倒是你,十分奇怪!为何撑开结界的时候只罩住自己,难道想我被林枫杀吗?” 安玉屑面上平静,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倒是莫名有几分真诚:“真是抱歉,一时情急只想保命,也实在不知慕姑娘得罪过林少将。” 慕雨皱眉,对于那句“情急只想保命”委实不知从何反驳,只能松开了他的头发。 “快点穿上衣服。” “怕是穿不了。”安玉屑眉心微动,晃了晃自己的右手。 慕雨疑惑歪头。 安玉屑看着她微笑:“慕姑娘,你能想得到我的手上绑着绳子与其他地方相连脱不完衣裳,就想不到穿衣服也是同样吗?” 慕雨挠了挠下巴,认真点头。 于是,抬手结印指向他的手腕—— 那缠绕他手腕的绳子瞬间爬上了他的脖子,松松的缠了一圈,留了他呼吸的空间。 安玉屑面上有瞬间的呆滞,而后眸中浸出了冷意,咬牙低声问她:“这和待畜类有何不同?” “那不然你要怎样?我彻底给你松绑?”慕雨抱歉的笑了笑,“不可能,你别想。” 说着,慕雨又朝林枫看了一眼:“你赶紧穿好衣裳,我好给你换到手上。” 安玉屑瞧着慕雨说得理所应当,不觉有些好笑,唇角弯起,低头时掩住眸中的嘲讽和冷意,这个女人似乎始终觉得自己很仁慈、很正派。 见安玉屑已经开始穿衣,慕雨也不再干坐着,她在床榻上站了起来,抬手开始布阵。 安玉屑将黑色的里衣穿上,眼角余光瞧着慕雨的行动,只见她在他周围布下阵法后,又转身面对窗户去布阵。 “传送阵?” “是。”慕雨没有回头看他,只安心布阵。 安玉屑已将外袍套了上去,他微微挑眉理了理自己的袖口。 这次慕雨倒是给他买的黑色衣裳,不过这窄袖长衫穿到他身上后,袖口还是有些宽松。 并不算太合身。 但此时也容不得他挑剔什么。 将头发也束起后,安玉屑扶着床柱慢慢站了起来:“你想让我们被传送到窗外?” 慕雨手腕翻转,金光闪烁,眼神坚定点头。 安玉屑转头瞥了一眼坐在桌旁喝茶的林枫,又看了下站在房门口的两个士兵,最终得出结论:“太冒险了。” 她将最后一道光打在阵法中心位置,那阵法闪烁出轮廓又隐匿。 慕雨吸口气:“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他们搜驿站搜不到我们自然会撤出去,届时我们再走不是更稳妥?” “你说的很有道理。”慕雨颔首,“可我刚买下的马车就停在驿站门口,他们出了驿站的大门就会看到它,你想,林枫会不会觉得那是我们的?” 安玉屑沉默一瞬,眉毛上挑。 答案是肯定的,就算不确定,林枫也会怀疑那是他们的马车。 慕雨抿唇后“啧”了一声,“所以,他们肯定会再回驿站、再回这个房间。” 安玉屑似乎是叹了口气:“这是其中一种可能。” “而且概率很大。” 安玉屑没有反驳慕雨,只是面上笑容敛去:”姑娘,现在我和你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下次有什么打算,可以和我说一声吗?” 慕雨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我记得你轻功步法不错,你若是恐高,等会到了窗外闭上眼睛,我会尽力带着你翻到房顶,然后我们再跳到马车上。” 旁边安玉屑没有说话,转头又瞧了一眼林枫。 她抬手轻挥,套在安玉屑脖子上的绳子转而又捆住了他的右手:“机会只有一次!” 安玉屑收回目光,用左手蹭了蹭右手手腕上的绳子,想起自己装昏时大夫给慕雨开得药。 “不知这次慕姑娘寻来的大夫,有没有开一些好点的伤药?”安玉屑轻叹一声,“希望我的腿,不要拖累姑娘逃命。” 慕雨眼睛一亮,看着他笑得开心,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大夫怕你腿伤在路上颠簸复发,疼痛难忍,说是吃这个止疼,很管用。” 安玉屑凉凉抬眸,抿唇朝她微笑,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慕雨拔下塞子,在他手掌中倒出一粒,又给自己倒出了一粒。 安玉屑倒也不见犹豫,张口吞下药丸:“走吧。” 慕雨偏头看他:“你,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