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没出息的应骥,也不知道他摆成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做给谁看,让人看了就心烦。 应承恺不动生色的靠近应骥的身边,说道,“你给表现好点,一会儿叫人知道吗,不然你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说着,身后的何花又用手狠狠的掐了应骥身侧的腰肉。 应骥忍着疼不伸手去摸,他想不通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明明张叔叔他们没来之前,养父养母虽然对他不好,却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个样子,他抬眼看到张成海,他看上去又高又伟岸,给人一种很可靠很心安的感觉,这让应骥的内心保守折磨。 一方面是坚守这养父养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另一方面是对常年得不到关爱,而对张家一家的渴望。 那真的是他原本的家吗?应骥不由内心反问。 狭窄的泥巴路,似乎走了很久很长,应骥垂下头,站在大路边上等他们的张成海没有忍住关心,上前几步,抬手摸上了应骥的手腕。 他本无意看他的胳膊,可裸露在外,被阳光晒黑的皮肤,和上面难以隐藏的掐痕,让张成海彻底破防。 他抓着应骥,指责着走过啊的应承恺,怒道。 “我一个好好的孩子,你就这么对待吗!” 应承恺脸上挂着笑,笑盈盈的抽着烟斗,说,“别这么说,我们山里的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没有你城里养的那么精细。” 转头又看了一眼跟在张成海身边的张琦,笑道。 “当年要不是我们收养,应骥还指不定是啥样子,兴许你们一辈子都见不到了,而我们还让他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 应承恺不要脸的言论,说的理直气壮,又笑容满面,明里暗里的指责,当初就是你们照顾不好,才把人弄丢。现在把应骥养的这么好,你们不懂感恩,跑过来跟我说这些不觉得没意思吗。 张成海又气又怒,跟一个没有底线的人聊,根本就无话可聊。 他拉着应骥的手不放,也没打算放。 应骥也不挣扎,只是轻轻的盯着张成海抓着他手腕儿的手,心想着,真大真温暖。 但很快他就又什么也不想了,因为成年人的世界好复杂,他在网上搜过关于离姝和张成海这些年寻找自己的新闻,新闻闹的很大,离姝哭的很伤心,张成海也老了很多。 他们看上去真的很无奈,也很痛苦。 应骥想起之前在张琼办公室开口责备他们弄丢自己的话,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过分,明明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的。 可为什么偏偏就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呢…… 他从小就觉得,老天不喜欢自己,不然为什么在同龄人吃糖的年纪,他要给母亲做饭,除草。 在别人无忧无虑你追我赶的游戏时,他要被母亲扯着耳朵,上山捡柴火。 其实有一件事儿,他一直挺恨的,只是他没说,他假装不在意,但母亲无数次理所当然的提醒他,告诉他,“当时你怎么不直接从那里摔死呢。” 那时母亲怀了应勇,花了钱去医院检查确定是男孩时,而他还没大学毕业发生的事情。 那个寒假,他一如往常,回来家里帮忙。 母亲让他去山上捡柴,他去了,当时应荷带着应勇,母亲怕他偷懒,就跟着一起去了。 山上冬天的清晨,总是格外寒凉湿润,他扯着一根木棍,背着竹筐,在山上寻找这柴火。 他记得当时他很怕母亲摔倒,因为路面很滑,所以一直紧盯着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后在向上走的时候,脚底的布鞋,哗啦一下,踩空了。 身体随着高空下坠,情急之下,他抓到了一根并不长的树根。 他以为母亲会出手救他,然而并没有,反而冷漠的看着自己,仿佛他从来都不是她的母亲,即便他开口求救了无数次。 后来,他当然因为体力不支直接摔了下去,摔进了那个滑坡,一路滚下来,身上被多处划伤。 好在那只是一个比较深的滑坡,更好在,身体滚下去的过程中,没有撞到石头或者太过锋利的东西,这才勉强得救。 然而,即便这样,母亲也没有想过通知镇上的人找过他。 他在天快黑了的时候醒来,醒来时身体几乎冻僵,他怀疑自己发了高烧,身上的划伤,因为穿着厚衣服,而藏匿在里面,看不真切。 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扭到脚,没有太严重的伤。 那天,他接着远处的依稀的路灯,走了好久,才终于回了家。 回去的时候,母亲嫌弃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