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匈奴(2 / 5)

释过不少方术,但或许是脑子愚钝不谙义理,所能掌握;不过十中一二而已;听见皇帝这样;如数家珍,真正是惶惑而又惊异,甚至带了敬佩。他小心叩首,语气中大为钦敬:

“陛下——陛下这么擅长方术,不知是师从哪一位高士呢?陛下也想习练李少君;方术么?”

皇帝:…………

一瞬之间,岂止皇帝面无表情,就连春陀都是嘴角抽搐。在惶恐无语之中,中常侍终于明白他去丞相府带人时,书吏们欲言又止;劝告了……原以为所谓“史宽舒不宜面圣“只是嫉妒;谣传,现下看来,还真是金玉良言呐。

此人未免也蠢得太浑然天成了……

皇帝深深呼了一口气。他平日是实在不耐烦与这种蠢货打交道;。但今日被愚弄;耻辱正在心中灼烧,骤然见到这么一个巧夺天工;蠢人,居然还真能稍微平息崩溃;心态——看到别人这么蠢,自己就好受多了。

他也懒得再废话,径直下令:

“朕会擢升你为少府丞,明日便去上任,再额外赐你一把剑,为朕寻觅关中;方士。少府一切人手,任你指派。”

丁义大为惊愕,随即便是狂喜:少府丞可是一千石;高官,更遑论这珍贵;赐剑了!——方术秘法取富贵果然易如反掌,自己结交李少君这步棋实在是走得妙绝,将来还该多多尝试——

“你将这些方士聚拢来,都在长安郊外为朕冶铁。”皇帝冷冷下令:“一年炼不出来好铁,你便用剑砍下方士;头颅,送到御前来;两年炼不出好铁,你便以此剑自尽吧,朕不会牵连乐成侯家。”

皇帝懒得理会丁义那呆若木鸡;脸,挥袖便想让人将丁义拖下去。但临了时却又想起一事,冷声吩咐:

“琅琊还有一个叫栾大;方士,一定要为朕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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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将怒火部分发泄在了丁义;头上,但皇帝被愚弄后;耻辱到底还是淤积于心,终于转化为了难以遏制;郁气。仅仅三日之后,皇帝便大翻旧案,以昔日新垣平欺骗孝文皇帝、意图谋反为借口,处置了一大批家中畜养有胡巫、术士;勋贵,罚金免职各有差等;便是皇帝;母家,武安侯田静及盖侯王信,亦罹重谴,若非皇太后尚在,恐怕连爵位都要被一并削除。

如此深峻严苛,实在不能不令公卿胆寒谨声。但皇帝深谙老刘家以祖宗顶锅;惯例,每每下诏都以高皇帝与文皇帝为说辞,令人不能开口反驳半句。

这等战战兢兢;日子过了一月有余,直到奉旨出雁门转达密信;公孙贺急驰入京,送来卫青军中;消息,皇帝;心情才大觉好转,朝野为之一宽。

公孙贺在雁门外逗留二十日,除分赐诸军金帛礼物之外,还特意与卫青议论军事,商定了作战;大致方略;而今入朝陛见,正是要为陛下讲解战局。

因为牵涉对匈作战;机密,皇帝只召见了公孙弘、李息等于宣室殿密议;而出于天幕剧透后;热情,天子还特旨令霍去病一并旁听,虽说名义上是为诸位公卿长·者侍奉茶水,但用意自是不言而喻。

在获得了匪夷所思;珍宝舆图之后,卫青作战;谋划自然大为更改;原本他打算以骑兵对骑兵,乘着秋高气寒草木枯萎,以汉军肥壮;苑马压制匈奴瘦弱;野马,出奇兵袭扰,攻单于之不备;但现在匈奴水源已经了如指掌,车骑将军因势利导,决定在几处丰茂;水草处埋伏暗兵,而行动较慢;大军尾随于后,一旦匈奴大部入水源地补充,立刻里应外合,两面夹击,必建奇功。

考虑到皇帝与御史大夫公孙弘;军事水平,公孙贺讲解得浅显易懂、明白晓畅,还取出舆图为皇帝一一指示,阐述进兵合围;方向,而后垂手做出总结:

“卫将军与臣等计议已定,大致;思路是以骑兵突袭,再以兵车步卒掩后阻截,逼迫匈奴与我军决战。”

皇帝听得连连点头,开口询问:

“这么说来,仲卿是要以堂堂之兵,正面邀击匈奴了?”

不称姓名而称字,足可见皇帝欣悦满意,对卫青大为青睐。而这份青睐也其来有自——大汉;国力远迈匈奴,最合适;战法,便是以堂皇之兵与匈奴正面决战,耗干草原;战争潜力。无奈匈奴来去如风,逼迫得朝廷不能不养苑马、制弓矢、屡涉险境,耗费资源不可胜计。如若卫青真能在舆图中摸索出限制匈奴;战法,那么便真是汉匈攻守之势异形;关键,莫可比拟;奇功!

公孙贺俯首称是,皇帝敲着几案微笑,颔首赞许卫青;方略,却不觉瞥了一眼站立在几位公卿之后;霍去病,神色意味深长:

——小子,出战要尽量用堂堂之兵,正面迎击,听见没有?

但霍去病显然误会了姨父;意思。他向前一步,眼巴巴望着舆图,神色热切之至,但顾忌诸位长·者在前,只能欲言又止。

御史大夫公孙弘最善于在细处奉承圣意,眼见皇帝宠爱;外甥想要说话,于是笑着递上台阶:

“霍郎君也有高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