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她亲手点的(两更合一求月票)(1 / 3)

燕辞归 玖拾陆 2000 字 23天前

御书房里,只余沉沉呼吸声。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李邵定定看着那张图纸,眼底里只余迷茫。宁安的问题把他完全问住了。换作以往,这般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抛过来,让他措手不及、答不上来时,李邵下意识地会认为对方故意寻事,但此刻他全然没有这等念头。因为这些问题问到了他的心坎里。那夜,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他被那猴脸太监捂得厥过去了,是伯夫人把他抱到了殿外。那个太监呢伯夫人与他打了照面没有是伯夫人从太监手里夺下了他,还是太监早早扔下他逃命去了,而伯夫人见他倒在地上、当机立断把他抱出来他为什么会睡在东次间母后为什么又没有醒过来「父皇」李邵茫然地去看圣上。他当时太小了,能记起来的也就这么一点,而父皇亲自参与了灭火后的调查,这么多年也惦记着此案,想来知晓更多状况。圣上按了按眉心,平复了一下,先从能确定的事情说起。「当时烧得太厉害了,仵作查验过,所有人都是死于大火,不存在死后毁尸灭迹。」说到这里,圣上哽咽了一下。当时负责调查案子的除了当地官府,京中三司亦是紧急调派人手赶到,带来的仵作亦是好手,甚至考虑到遇难的有皇子妃与伯夫人,还来了两位女仵作。可要辨明是生前还是死后遭遇的大火,不止要验体表,还要开膛。官员们不敢按着规矩直接办,壮着胆子请示了还是六皇子的李沂。李沂是犹豫的。爱妻蒙难已是痛苦至极,他又后悔那夜与她起口角,更后悔把侍卫和僧兵都带走了以至寺中救援人手不够。悲痛与悔恨纠缠着他,李沂枯坐一整夜,拿不定主意。有人劝他,人已经走了,那就完整地、体体面面地走吧,莫要再受屈辱了。还有人劝他,从现场看很像是意外,若是开膛了、最后证实是意外,那就白挨了几刀子。最后是诚意伯触动了他。林玙也枯坐了一夜,清早过来时下巴上全是胡渣,人也疲惫低落。他把李沂带到了停尸的屋子里,指着那九具遗体道:「殿下,烧成这样了,您能分得清吗分得清哪一具是皇子妃」仵作们已经分过一遍了,有人损伤小些,能辨明特征,有人损害虽大,却能从身高体型骨骼等等来做一番区别,如此最后大体上得出了结论。「应是不会错的。」「可臣怕出岔子,怕百年后与臣同穴而眠的不是阿蕴,」林玙说得很慢,「也怕没有弄清楚真相,没有脸去见她。臣也想让她体面些,臣也明白有可能是竹篮打水,可万一就差那么一点呢万一真是有人行凶,仅仅是因为臣不肯验到底、让他逃脱了,臣接受不了……」李沂听进去了。每一个字都砸在了他的心上。他坚持开膛,仵作们分辨了肺部、气管等等,得出的是结论是着火时、人都活着。既然活着,除了重返火场的沈蕴之外,其他八个人为什么都没有逃出来各种回忆充斥脑海,圣上声音喑哑:「最先赶到的是个沙弥,他看到宁安母亲把邵儿放在地上又冲回殿内。他没有跟着进去,只是看管住邵儿。此前调查时,现场太乱了,东稍间配着的耳室里还存有一些灯油,因此当时判断的起火点就是在东稍间,认为意外失火,睡梦中不警醒,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等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才清楚,起火的位置在东次间,离耳室还隔着一个东稍间。」圣上说得嗓子发涩,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只觉得这茶都是苦的。「遇难的九人都在东边次间、稍间里。」圣上重新提起了笔,在那张图纸上一一画出来,每一笔都没有犹豫,可见他记忆之深刻。「皇后与伯夫人倒在这里。」林云嫣低头看,那是靠近北窗的位置,而窗下另被画了一笔。「这是廖嬷嬷,皇后的陪嫁嬷嬷,应该是次间那里走不出去了,她想打开窗户翻出去,可惜还没有推开窗就倒下了,」圣上解释着,「从姿势看,宁安母亲是拖着皇后走的,离窗还有几步就……」东稍间里还有四人,两个嬷嬷两个丫鬟,有人倒向东次间,有人才刚刚下榻就跌倒了、再没起来。东次间里也有两人。一个嬷嬷向着中屋跑、想从大门离开,另一个太监面向东稍间,应是想进去救人的。李邵一面听、一面看,借由圣上的讲述,想努力从中再回忆起一来些。「这个想救人的太监,」李邵喃喃道,「应该不是那猴脸吧他是凶手,不会救人。」圣上道:「这人姓蔡,二十出头,圆脸和善,朕记得他,不是邵儿你说的那人。」「看来是跑了!」李邵道。「还得再看名册,」圣上沉声道,「当时随行上定国寺的太监不多,除了这蔡公公,有三个跟着朕下山了,还有四五个轮值在宝殿那儿通宵守长明灯。此处大殿安顿了女眷,是单独辟出来的一块,与僧人歇息的居所也远,这才没有早早发现。要不是那小沙弥起夜闻到味道,一路寻过来看到着火了,还要再耽搁。」圣上再一次垂眸看着图纸。能确定的事情都说完了,现在他必须沉下心来,认真想想还未解开的谜团:东次间起的火,为何蔡公公与嬷嬷没有醒西稍间的沈蕴都赶到了,东稍间里却无人逃出大火林云嫣也在想,几种可能性划过心田,她不由看了徐简一眼。徐简思索着,问道:「圣上,那蔡公公平日警觉吗」二十出头,年轻得很。能跟着上山,还歇在次间里的,可见是深得潜府掌事的信赖。这样一个惯常伺候人的公公,会一睡不起吗「印象里还挺机灵的,跑前跑后,算是活络。」圣上道。「殿下起夜,唤了人吧」徐简问李